讀書筆記

話

當我哭泣時
紅色帷幕是不落淚的雨
而指橋的語
是滾燙龍舌蘭酒

我們漠視圖騰
代價是早上的紅色油漆
和下午的白色油漆
而你的高跟鞋
嘴角粉紅

然而雨傘是善說話的
桃花滑進嘴裡
又紛紛落下
在鼓聲響起的月夜

瑣碎

他們說的枕頭
是之前未竟的小山
在脫下粗框眼鏡前
招來番茄醬的眼光

而你是微笑的美乃滋
抹在新鮮的小黃瓜
安然度過早晨

是刺蝟的標誌
扎傷滿是泥巴的死
搗壞哭泣的牆
向左轉、向右轉都是
紅綠燈

拖吊昨日
潮水如你長髮
只有後退時
傳來陣陣髮香

新訓雜記

在林間移動
那瞳孔正在獵食
奔跑，更形更遠
一座害羞的廟

幾柱清香
轉轉停停轉轉
不日不夜
著迷彩的華爾滋
火線汗水交織
最後一曲
是我們難以辨識
卻似嬰孩沉睡遺照

你在轉角的
電影票反覆播著
愛帶霧氣的小雨
可是枕頭下
信中口吻一致
多說無異/倘若舊傷口是紅酒
囚禁動物園的日子。

最初是新綠的(電影"眉山"觀後感)

最初是新綠的
而微笑讓人緩緩折枝
沿著階梯而上的歲月是我
尚在沉睡的舞步
擺手、扭腰的空閒
風鈴搖擺落淚

而河岸是善於說話的
有雕琢的形象
和可以依靠的沙發
間或自轉角奔出的黃昏

而白袍是易於變形的
沒有進食的眼淚
連簽名都是有些嘲諷的
宛若企盼領主的書信

在橋上吵鬧的小酒店
月夜越熱越吵鬧月寂寞
等待成熟的青春痘
被泡泡搓破之後
又如何喝下一大口生啤酒
嘴角盡是泡泡

風鈴在舞步中等待
而披上白袍，緩緩微笑的眉山
終究觀望折枝的微笑
如失聯的領主

小廟

常常經過小廟的少年
轉彎，談起橘子口味的女孩
偶然，只是我們吹起泡泡
掌聲四處想起，戲棚上
那些以母語訴說的
檔案看似短暫的花季正在燃燒
粉色火焰是唇齒交錯
而背影或者即興落淚的段子
像葡萄發酵

在看似烏雲的喜劇中
他們含了一小口五十八度高粱
想笑的歷史和可笑的歷史
化為一道簾幕
等我們醒了，等誰醒了？！
才無意地掉下酒杯
蒸發的烽火歲月，更是
無聲三分球

而他們對我
和我對他們說的
是老人斑的交換禮物
聖誕節的時候
抱著光頭軍閥的相片痛哭
然後齊聲念著布袋戲
更遠的雨夜花
滿帶微笑的在神社/小廟前凋零
而誰又撿起殘花
更與花瓣一同落淚

某天，經過水果攤前
和一袋脂粉味的橘子錯身
似乎比起喝著五十八度高粱
更香更香

之所以歌詞

原來時鐘總是潛水
過冬的舌頭
湯頭小心翼翼地退燒
等待辣椒如伏冒

蝴蝶失速在東北季風
我們的圍巾圍不住
那支寫詩的筆正縮成一團
包粽子的雙手開始地殼隆起
無法傾瀉的岩漿
從角落發酵

大頭照像狐狸地笑著
而制服無聲卻從背後起音
聆聽那曾經的月球表面
時鐘的歌是月球的海
豆芽菜展露微笑
菜價飆漲是失速的潮汐

當下雪的早晨
望著列車美麗的遠行時
只露出蘋果的臉龐
不發一語

一詩興起

突然在下個路口轉彎的我
像法漢字典一樣起床
刷牙漱口，咬土司麵包的時光
或多或少的動作是金魚嬉戲

向水草的等待致意
氧氣是尚未漲價的，我記得某天
在賣場門口的紅臉、綠臉，正
朝著即將相遇的列車，揮手
而立足之地逐漸崩壞
我一筆一畫刻成的小說
是那崩壞之後，來不及觀光的湖泊

總之菊花茶已經
泡好的那天，你走過
那個下坡是不曾闔上的雙眼
咕嚕咕嚕的說著
彷彿你，彷彿我，彷彿那金魚
早就占領屋子的碎玻璃
誰都掃不完

錯落之夏

日記是那碗消失的冰豆花
只在夏天

當西北雨來時
就知道午睡的你
是留守的武士
只在梅香四溢時默默點頭

點饅頭的日子是
和開水一同昇華的咖啡香
明知道苦，卻還四處分說
久了就知道
山的稜線與饅頭相差無幾

噴口水的日子
是漫長的西北雨
總比錯身而過的花生米
能落下心中大石

昨日的蝴蝶飛來飛去
比起店裡的芒果冰
似乎是今天的雲正在離開
而午睡的你，一不小心
畫出一條稠稠的小河……..

春草

隨抒情而來的牙痛是
讓人疊積木的

那口金牙正大剌剌地
嚼著電視中常出現的比基尼
咬碎和著唾液吞下之後
再摳摟摳摟的騎著
鐵馬離去，並且滿足地摸摸鬍子
似乎過了五關，斬了六將

隨白雲而去的水腫是
讓人跳格子的

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
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著腔
甩著懷表的少爺
忘記音樂盒
更別提起黑膠唱片
在魚缸上
緩緩的倒影

然而胭脂、白粉總記得的
悠閒的烏龍茶還在哼唱
故鄉來的小調，更遠
也沒車回娶了，新郎
還是不是天上的那顆星呢

在午後醒轉
如果不是兵火
牙疼是否好些？
烏龍茶是否溫熱？
一如跳針的回憶是否
只在黑白照片裡？

春草

止戰之殤

其實已經偏離了
無論是十一月的陽光
或者桌上的筆

翻開紅色地圖
往左往右都不對
沉睡螢火蟲
在看到藍天的高崗上
眼睛正在變藍

子彈是留下的愛人
不管出不出手
都不是等待教堂鐘聲的白色婚紗
蝸牛般爬升的各色氣球
是救命的符水

也許陽光坐在窗邊
女孩的哭聲是驚醒的蕭邦
以雙眼革命
屠殺那些因為星塵而生的驚弓之鳥
然後紅茶撫慰英靈

過多的輓歌，並非所願
只是漁網撈過換日線
昨日之夢未醒
而今日之夢已變換旗幟

長裙彈奏風琴的時候
筷子開始邀舞
軟骨的檯燈是砲火的餘燼
至今照看著
數十年來的風吹日曬的草莓

練習曲


天氣冰雪聰明
我們的歌聲是酸菜被搓揉
而指揮棒是微醺的

鋼琴的情史是
瘋狗般害羞的巨浪
在潮間帶繞圈圈
卻又像月亮盼著太陽的著急

音樂是可模擬的
所以麻雀唱歌是嘆息的坦克
飛行終點也不是哭泣的牆
你說的山上是我休止符
四分之一是秘密
二分之一是尚未浮屍的水餃
八分之一請仰望天空
而流星是我墜落的方向

當我開口，烏鴉在天上飛
白色毛衣是記憶
暫存冬天關東煮和夏天海灘褲
首席是蘋果臉的虎姑婆
一NG便留下滿滿齒痕

如果等待是此生的蝴蝶
而你是被遺忘的花蜜
滿身是傷的我也會盡力飛去......

在空洞的夢中，向大海傾訴

你行禮如儀
山峰背後的晨曦
陽台上被遺棄的電腦桌
是擱淺的鯨魚

俯拾貝殼流過的海
風向未定
漂流的帆船
仰望晨曦如死去的果實
而電腦桌不停旋轉
四個輪子是斷線的樂譜

電腦桌的哭聲是水柱
鯨魚宛如跨越
卻又依賴著天空倒影
彷彿巴黎聖母院
海是栽培好的悲劇
一上演
隨即清晨

行禮如儀是墜落的原因
鐵窗儘管寂寞，望海
向酒醉帆船致謝
因為，風向總算是定下來了
所以，頂樓的冬天
仰望晨曦如死去的果實
連飛鼠也選擇捨棄

丟棄貝殼的時候
我想陽台是會噴水的
海風襲來，電腦桌是藍的
帆船是哪種顏色的呢

仰望晨曦如死去的果實
不斷旋轉著行禮如儀的你
終究變成露珠
在大海中迷失方向……

如果雲知道

「我依然愛你」
然後哭聲是孩童的樣子

中藥的味道淺嘗即止
而蜜蜂正排著八卦
昨日是女朋友是陣列的牆
卡在那張飛車追逐的臉
表情依然閃爍

植物地望著新聞報導
咬牙切齒，卻又絲毫不問
彩虹上面的城堡多漂亮之類的垃圾
話怎麼不多說一些，是否那臉
停在昨晚的八卦照片
而該死的標題是：「如果雲知道」

也許你在等待破曉
金絲雀的聲音是河在
演獨角戲的前奏
而幕後的正戲是否昏睡
導演是明天的回憶開始閃爍
觀眾沿著日報散步

疲倦的耳環準備換機
但故事卻留在日光機場
那昏睡的鍵盤不停地耕作
呼吸是衰老的硫酸
只是偷偷啃食
秘密

攀爬並摘取
河邊樹下的小花
花瓣隨風流向淚海
而傳言是數不盡的花瓣……..

雜筆之秋

以交換鬍子為信號
進攻那體液橫陳的國度
微笑盛開如即將凋零的百合

前進巴黎的煙硝味
是日記裡過剩的香辛料
嘗了一口又吐了一口
揮散記憶如同巷子
俯拾盡是哭聲的菸蒂

偶爾經過的精品店
是曾經親吻的杜鵑
叫賣聲總是流瀉黃金時光
讓百合悄悄入夢

電影是靜默的帆船
方向是海潮的方向
今晚的渡輪是浮沉的記憶
哀歌是消失的羅盤
日記是戰敗的鎮魂歌
昨日的書寫是燃燒的火藥

碼頭是不可提及的昨日
雙手不斷搓揉，進出
摩天輪

婚禮雜感

有時顯得破碎無言
黑色運動褲奔跑
黃色睡褲散步
都在常聊天的迷霧中

讓戒指融化之後
才聽見的心跳
婚紗是最愛的壽衣
像小狗游泳地書寫賣身契
眼淚發酵成蘇格蘭裙
雙腿如鐘擺

葬禮結束後才看見
運動褲已經磨破
睡褲移師
喜糖像是回家地
躺在華生身上
而福爾摩斯不見蹤影

如果不是迷霧
金龜子也許會爬上彩虹
眺望遠方如同鐵達尼
躺在睡褲疊成的冰山上
櫻花紛飛時，喜糖是
或許多餘的河流

有時顯得破碎無言
在屋頂上飛奔的老鼠
或冷氣房蜷伏的貓
山峰或是谷地的俄羅斯輪盤
就下一束捧花吧

時移事往

用美工刀切牛奶糖
流出潺潺血水

以垂釣傾聽時鐘
滴答滴答是魚群過時的鼾聲
而你恣意微笑
宛如滑過湖心的小船

鐵鏽是你留下的證據
隨著陽光逃脫
步伐盡是愉悅的愛爾蘭
殘留異鄉人的氣味

手機電池咀嚼牛奶糖
而你跳著踢踏舞，湖心漣漪
然後倒入香米做血糕
表情如同出錯的印表機

小船在湖心踏步
步伐盡是熱情的西班牙
滴答滴答是約會暗號
甩了裙襬便少了一個下午

如果某個下午
被風吹起陣陣漣漪
而你割下一塊牛奶糖
微笑是無盡的昨日
黑咖啡

BLACK DAY

日記被拿來漱口
小孩從B4搭上電梯
夫妻吵架是面板上的按鍵
心算也沒有答案

算盤是口水戰的電視
演員答非所問
我是否父親的一部分
朋友都滾燙如鍋中浮沉的水泡
更多情節是夜晚的烏雲

生活過得廣告面紙
小球員背著球袋
夜晚的哭泣聲吵醒鄰居
伸卡球失控
你看見算盤掉落的聲音
無名指重獲自由

打瞌睡的好時節
眼睛睜開終究比頭腦清醒
看得更遠了

聽海

他吻了
某個早晨的海

教室哈哈大笑
黑板塗鴉
他拿掃把追打著早晨
水桶差點打翻

他的信都是喝過海水的。他說
海鷗的簽名有點水墨畫
在他開始上書法課後
他從耳際感受海風

於是早晨的牛奶遲到
打招呼的電視主播打瞌睡
荷包蛋是新聞頭條
鹹味來自海水的思念

八點檔主角是海鷗
他想轉台，可畫面上都是海鷗
廣告卻賣著海豚的游泳衣
只有游泳圈不會游泳，正在嘆氣
「我的戲份排在哪天呢」他說

不是故意的話
海就會更想吻他
因為某天早晨的浪很小
太陽很大，船很近
他的信充滿紅酒香氣
彷彿法國美女

而風像是等待雨的
打開礦泉水倒入噴水池中
他的海是否他的信
黑板上空無一字
水桶已經打翻
教室嘆氣

可是天空，船來海鷗
猜測畫布顏色
藍色眉頭下沉，而灰色不發一語
靜靜塗抹一個秋天或春天
他的信還是沒來

或許是桌椅排錯
桌上的分隔線密密麻麻
越界就是筆尖巴掌
宛若世紀末的可笑神話
然而供奉著，如同他的信
而海面似乎閃著夕陽的屍骸

夕陽似乎是他的夢
夢境裡少了海鷗
螢幕畫面變得好萊塢
被海風擁抱的海豚
喝著鑽石般的波爾多
信紙像秘密一樣
鎖在小豬撲滿的抽屜裡

聽啊！是誰日夜哭泣
只見海風轉身
從落葉等到飄雪，而他的信
在誰手裡傳了又傳，終究
無酒的淚水是日漸乾涸的鹹味
終究被噴水池中的海風喚醒
一杯早晨的牛奶

咬著半生不熟的夢
如果再遠，都不過是分隔線
用紅鼻頭摩擦不斷移動的海面
宛若一個正在發生的夕陽
海豚寄出那封笑話，同時躍起
彷彿嘲笑著寫信的自己……

櫻花瓣

握住一片櫻花瓣
一個人流浪
星星流淚似的送行
月亮也搖頭

下雪的異鄉
櫻花瓣褪色的夜
是否也曾響起耳邊
寫給春天，褪色的歌
像教堂的禮服
眷戀染血的長毯

像風的話拂過耳際
飄雨的異鄉
星星微笑的早晨
櫻花盛開如午後西北雨
而你我默默承受重量
是說話的旅社

河水是更遠了
和果子卻在面前
綠茶是沒來由的回想
只要一杯
就是一手的櫻花瓣

在冬天櫻花樹下飄淚
宛若盛開的季節........

前女友

想起歌詞那天
下著大雨
淋濕錄下的歌聲
音樂急忙奔跑
在河邊

故事也許轉彎
繞過毛衣上的別針
眼淚跳軌
紅磚道上的我們
依舊各自唱歌

夕陽不再燃燒
跳針的歌詞
跳著一個人踢踏舞
地板滿身是傷

曾經摘下夕陽，某天
酸酸甜甜，最後還是販賣
冬天的淚水如同果醬
由青變橙
沒人看見掉落

也許某天
像流星地錯身
哼著酸酸甜甜的歌詞
在河邊